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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ber:yukiato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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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2011-10-05 14:14:43]
[111004跡部景吾生日賀][跡慈] Long Kiss Good Night
一年級的時候跡部有一次無意聽到過慈郎和宍戶下午茶時間在學校餐廳一段咬著吸管嚼著冰塊的對話。最初又是從關於岳人的話題開始。
“啊啊不覺得岳人現在很少跟我們一起了嗎?”是宍戶先說起。
“唔⋯⋯因為有了新的雙打搭檔?”慈郎想到雙打的兩個人必須安排一樣的訓練時間,於是會在不經意之間連課餘活動也同了步。
默認了慈郎的答案宍戶一時沒有接上話。
“不知道小亮會不會也去雙打呢?”慈郎踢著小腿好像已經感到了一點點寂寞。
“我?不行不行,一定到三年級都還是單打!”說到這裡正好咬碎了一塊冰。
“嗯也是。”慈郎若有所思地轉了轉眼珠,“小亮和跡部一樣都是要強的人。”總覺得比起雙打,單打選手的個性總是更強一些。
但是重點不在這裡,宍戶差點噴出一口水:“喂別提那傢伙的事好吧?”
好像從初次見面宍戶就對跡部的言行舉止諸多看不入眼,但應該沒有到特別嚴重的地步?“那個⋯⋯”慈郎的聲音小下去一點,“小亮這麼討厭跡部嗎?”
 
後來的話跡部就沒有再聽下去了。似乎對方怎麼想他和他自己毫無關係。像每天發生在別人身上99%的事情都輿自己無關,自己只要做自己的事就好。但是並不否認自己做了網球部部長以後某天突然對宍戶說“從今天起你給我去打雙打——”會沒有1%報復心理作祟的成份?
宍戶也不知道那番對話曾被跡部聽到。當時在場的三個人到今天大概也只有慈郎還清楚地記得這件事,記得宍戶面對自己那個問題閃爍其詞最後也沒有給出個解釋。說起來慈郎一直以為宍戶對跡部的反感一定有兩個人生日離得太近的原因,那年跡部的生日作為冰帝大事件早在九月就在校園里鬧得沸沸揚揚於是大家理所當然地忘記了十月四日早五天的九月二十九日是宍戶生日⋯⋯雖然宍戶幾次強調自己對此並不在乎。
不不,被人忽略生日總是傷心的事!慈郎堅定地這麼認為。“所以小亮別難過,每年我都會記得你的生日,不管在哪裡都會打電話祝你生日快樂!”
“⋯⋯都說了不是這回事啊?!”
 
 
二年級那個被延長了的夏天的末尾,慈郎在早上醒來第一次感到秋天的涼意。下意識裹緊薄被蜷起身子不肯起床,直到腦海里浮現出跡部因為自己晨練遲到略微發怒的眉角髮梢。穿上長褲的時候腳掌縮在褲筒里床邊單腳跳了好幾步。慌慌張張出門發現似乎昨天夜里悄無聲息地下過了雨,地面上有些許濕潤的痕跡。
天空越升越高透出陽光。照在跡部張開五指舉到頭頂的手掌上。握拳再放下手臂就好像把那些閃閃發亮的東西統統抓在了手裡。慈郎閉上眼睛想像那只手再張開來他將會看到怎樣的景色不思議的世界。跡部確實把手伸到了他面前,然而只是一晃而過:“發什麼呆?快到場地里來了。”
慈郎有些失望,回想自己睜開眼的一瞬他漂亮的手划過眼前的一瞬,陽光如雨駁落,那裡面卻是什麼也沒有。
 
春天新入部的一年級學生中幾個人開始展露頭角,跡部也正計劃起網球部的正選隊伍體系。岳人和忍足的搭檔越來越默契,宍戶偶爾會被叫去指導新入部員。下午基礎訓練結束後慈郎打著呵欠退到場邊正想偷個懶休息一會兒。
“都說春困秋乏⋯⋯但據本大爺觀察你一年四季都是這狀態?”這時跡部也剛從中央球場下來,抓起肩膀上搭著的毛巾的一端擦起額頭的汗,並抬眼示意慈郎給自己騰個位子。
“跡部⋯⋯”他只是這樣回應,雖然對方也沒期待他再多說些什麼。
跡部挨著慈郎坐下,看台的高處可將整個球場一覽無餘地收入眼底。低年級統一而枯燥的揮拍練習,柔韌和力量的專門練習,還有幾組正在進行的練習比賽。跡部一直沒再說話於是慈郎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他:已經拿下了毛巾,外套披在肩上,胳膊肘分別撐於兩膝,上身前傾,下巴擱上手指交叉支出的平面。
即將迎來在冰帝第二個生日的跡部還不是網球部部長,然而即將成為網球部部長的他現在以欣喜和驕傲的眼神看向球場的樣子,就像俯視自己所擁有國土的王。
“輸掉比賽的人要退出,只有不斷贏下去的人才配得上本大爺的隊伍——慈郎你覺得怎麼樣?”
“誒,我?”沒想到跡部會突然把這個問題拋給自己,“也許⋯⋯不錯?”
“不過慈郎你,應該會是正選吧。”他說話的時候換了姿勢,仰頭向上看天,像在自言自語。
慈郎感到意外,為什麼跡部會比自己還有信心地肯定了這件事?他還沒來得及接上話,這一次跡部卻是分明轉向了自己。剛剛望向開闊又富有無限可能性的球場的眼睛現在輿他對視,從天空上掠奪下了無比耀眼的亮光。
跡部看著慈郎,使用堅定且執著的語氣對他說——
“慈郎,你要變強。”
 
他突然發現他張開在早晨陽光下的那只手,裡面並非空無一物。他想要擁有的東西,他想要掌握的東西,此時此刻就在眼前,然後必定有一天,他的王國會發出比太陽還明亮璀璨的光。
可是,變強了要做什麼?他的眼里和腦海里同樣一片茫然的空白。訓練有時也會覺得麻煩,只想要開心打網球,也要有時間看喜歡的漫畫,躺在樹下沒人打擾睡個午覺。
倒是這樣的自己會不會和這個世界太格格不入?是不是不變得更強就無法住進他構建的王國?
為什麼要對他說這樣的話?
 
事後跡部還會想起那個時候慈郎的眼睛。沒有給予他言語上的回應他卻不是不能夠發現他內心的想法。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或許答應與否輿他們各自都沒有太大意義上的不同。慈郎真的清楚變強意味著什麼嗎?那個時候他更像是因為他的話語對自己身上的一些事產生了疑惑。
然而自己又在期望怎樣的答案?如果他說好,我們一起變強。他就會滿足嗎?反倒覺得彆扭,好像這樣就不是慈郎。他沒有說不好,就像現在這樣,我不要變強。分不清不能拒絕的是變強的願望還是提出這個願望的人,跡部本身的存在?
那麼,為什麼要對他說這樣的話?
 
如果他只是隱隱地希望站上頂點的時候身邊還有人陪——
 
他想自己並不適合這樣的位置。
 
 
升入三年級的他們有了些未曾想過的變化。慈郎沒有成為正選,直到代替輸了比賽的宍戶重新站上賽場。宍戶重新回到球隊和二年級的後輩組了雙打,剪掉了自小學就留起的長髮,在那之後比從前更加刻苦地訓練。慈郎不時想起兩年前的自己,宍戶還有岳人,一起去學校餐廳吃午飯爭奪同一份甜品,宍戶還說過自己不會去打雙打⋯⋯現在倒是自己一個人端著餐盤在餐廳尋找空位,有過預感的寂寞不知不覺變成了現實。
“哟。”跡部在慈郎對面坐下,“想不到中午的餐廳還是這麼糟糕啊,是不是再擴大一倍面積比較好?”他環視四周得出這樣的結論。
“跡部?怎麼會在這裡⋯⋯”
“別誤會,當然不是來吃飯的?”跡部輕咳了兩聲,把一個鑲了金邊的白色信封交給慈郎,“喏,今年本大爺的生日宴會的請柬。”
 
那次的生日宴會在跡部家位於海邊的別墅舉行,擺上桌豪華的料理看上去十分精緻美味,晚上還會有特別安排的焰火表演。列席的很多長輩和跡部家族交情已深或是生意上的往來,會場氣氛遠遠不是為一個中學生慶祝生日該有的氣氛。
網球部正選都在,還有一些學生會幹部也被邀請。雖然和同齡人夥伴一起行動慈郎還是感到環境適應困難。只在宴會剛開始的時候見到跡部,然後他對他們說了“你們好好玩”就匆匆離開,還要去會面別的客人。
後來慈郎對岳人說想要先回去,總覺得有些困。岳人身邊忍足聽到,歪了歪頭說那麼也先和主人打個招呼?我幫你把跡部叫來。
“啊啊跡部很忙吧還是不要打攪⋯⋯”慈郎話還沒說完忍足已經不見在眾多賓客中。
“可是現在回去,不是連煙火都還沒看到嗎?”等忍足和跡部過來的時間岳人和慈郎站在落地窗敞開的二樓露台上。
“哈⋯⋯”岳人在跟自己講話慈郎卻顯得心不在焉。
然後跡部就來了。“聽說你要先回去?”那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更像是質問。慈郎沒有做聲低地點了點頭。
短暫的沉默。跡部突然拉起慈郎的手,從露台走進會場,穿過人群直到跑出別墅大門。初秋夜晚的涼風撲面而來,吹掉他們身上浮躁的氣息,那些交談輿歡笑的聲音留在後面,開始離他們越來越遠。
“我們這是⋯⋯去哪裡?”慈郎跟著跡部,邊走邊急急地問。
“在會場呆著不自在才想要回去的吧?那我們就去海邊坐坐——現在應該正好能趕上煙火!”
“誒?”
“是啊,放煙火的地點就安排在海上的嘛。”
“不是⋯⋯可是,不太好吧?”慈郎指的是突然跑出來的事,已經走了好遠還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回去。
“什麼?”跡部的聲音頗不耐煩。
“畢竟是這麼重要的宴會,跡部你⋯⋯”
“真囉唆啊。”跡部站定住腳,慈郎也跟著停步,“本大爺決定的事需要你指指點點,啊?”
 
明明是他為他做的事現在他卻感到難過。無法克制的燥熱的淚滴上他的手背。
因為尚且年少的他們還被允許有任性不負責任的舉動,可以不做解釋不計後果從以自己為主角的家族宴會上逃跑出來。像身影掠過露台精緻繡花的薄紗窗簾,穿行在一地月色流淌的波光中,寫滿浪漫詩句般的冒險。
他感到隨著年歲的成長定有越來越多的東西將他束縛,那些對他來說是多麼遙遠而陌生的存在。他們所處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不是想要開心無負擔地打網球和要打就要瞄準最高頂點的目標這種淺顯易懂的區別,而是更深處的肉眼難以辨別的本質上的不同。
 
第一支煙花升空的時候他們還未到達海邊,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被海邊的樹擋掉一角的夜空中的巨大火花。
“啊,都是你磨磨蹭蹭!”
“對、對不起⋯⋯”慈郎能想到的只有道歉。
“⋯⋯好了快走吧。”
他再度拉起他的手。通向海邊沙地的最後只剩一段短短的路。踩過最後的礁石再經過柵欄圈住的低矮植物群。跡部又在生氣了嗎?現在慈郎幾乎跑到他身邊。停下來看到他被焰火光芒照亮的臉龐,卻是出乎意料興高采烈的一副表情。
“看啊!”是為他生日而放的焰火,他表現得好像這些都是為此時身邊的人所預備。不僅煙花,連大海都是。
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天海一樣的顏色分不清彼此的交界。通透視野的上方,輿他髮梢顏色相近的金色火光,從另一朵比他瞳色更淺的淡藍色煙花里躥出,開始向著夜空的更高處飛去。
 
那個在球場上趾高氣揚隨心所欲的少年總有一天會消失不見。
但是此時他更害怕的,是自己卑微又私心的念想。
無法輿他再度相見,現在連繫他們的除了相牽的左右手再無其他,想說的話壓在心里堵在喉中發聲不能。
他真的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嗎?連真實的想法都無法傳達,更不要說欺騙他的美麗謊言。
如果現在被鬆開緊握著的手,好像他也會輕易忘記他,他們之間的事。像在餐廳偷聽到的對話,熠熠閃光的球場上他無法承諾的變強的約定。一起出場比賽的時候他也走在他後面,在啦啦隊的應援聲中竟也像走在夜晚海邊寂靜無人的小路。
他的國土還將擴展到哪裡?多少年以後他建立起的王國,那裡是否還有他的位置。
 
慈郎懷疑這些都是夢。實際上自己已經一個人從宴會退場回到家里,腦袋一沾上枕頭就呼呼睡著。沒有他拉著他出逃的事,他一個人站在別墅露台上看完了生日的煙花。但奇怪的是自己夢里也是煙花絢爛,從中心向四周怦然爆發的一瞬自己的心也跟著倏地打開。光線在空中短暫停留再緩緩下沉直到完全被夜色吞沒。下一支接上的空隙里填補進了海浪的低音。
他看到他手裡握著的是自己的手。落上眉心的是他的吻,像一聲溫柔又長情的晚安。
 
 
那一年的九月慈郎一個人穿過陌生小鎮的街道。站在沒有行人車輛經過的如被荒棄的路口,踮著腳尖卻不知在張望些什麼,面對紅色止步的信號燈做著毫無意義的等待。心情放鬆如藍天上的遊雲,隨氣流隨時間變換形狀。
月底的時候給宍戶打過電話想說一句生日快樂,但是宍戶沒有接。那個時候被仁王邀了出門兜風的他正騎著自行車沿著山路去接近天上那輪金黃的圓月。
然後從九月到了十月。新鮮著綠了兩個季節的樹葉開始由中心脈絡里滲出黃紅的暖色。空氣變得乾爽又輕脆。
遠離大海,遠離煙花,遠離握緊他右手的他的左手。遠離那些在獨自一人夢中閃閃發亮的人和事,每天晚上對自己說一聲Good night。次日太陽照常升起。
 
十月四日睡著的時候他接到了他的電話,電話那頭他的聲音透著終於放下心來的溫柔又不自覺馬上操起一貫命令的口吻。
他說:“慈郎你還在什麼地方亂晃?快回來參加生日聚會了。”
 
一切像確實發生一樣熟悉,如夢境一般真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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